云曦说这话的时候，目光投放到了远处，眼底是一片朦胧的星光，小脸上也染上了浅浅的微笑，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里。
“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段日子，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刻吧。”她仿佛想到了什么，还没说出来，先把自己逗笑了。
“每天天还没亮就醒来，催着宫女赶快伺候更衣吃饭，带我过去。娘娘也好美丽，好温柔，就好像母妃一样。”
三公主心中一动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，她记得那时候，珍妃已经去世了，云曦兄妹已经是孤……她猛地一滞，强迫自己停下所有的想象。
只是再看向云曦时，目光中多了一抹藏不住的心疼与爱怜，那时候，她一定很孤单。
“不是我自夸，其实我小时候底子特别好，就连娘娘都夸过我是天生跳舞的材料呢，”云曦忽然转过了头，冲着三姐调皮地眨了眨眼，眼底是浅浅的骄傲。
“恩。”三公主点点头，没有反驳她。
“你不知道，要学那个舞真的特别特别辛苦，那时候我常常受伤，每天回去，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，膝盖和脚尖最疼，晚上会疼得在被窝里哭，可是，我一点都不后悔。”
云曦说这话的时候，表情是怀念的，骄傲的，陌生的样子看的三公主有些怔怔，忍不住顺着她的话问道：
“不后悔？”
“恩，不后悔。”云曦抬眸看向三姐，轻笑着解释：“因为那时候哥哥的生辰快到了，我想让他高兴。”
三公主一愣，原来是这样啊。
“那后来，你学会了吗？”
看着小丫头甜美梦幻的小脸，三公主也忍不住微笑起来，问出了心中好奇。
话一出口，三公主就知道自己问错了，因为云曦脸上的笑像演奏中途琴瑟忽然断了弦似的，一下子就凝住了。
她看着她眨眨眼，又眨眨眼，然后垂下了长长的睫毛，掩盖住了那双灵动的眸子，嘴角的笑也渐渐落寞了，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兔子。
她说：
“有一天，我练舞的时候，哥哥忽然来了，可是我并不知道，直到……”
仿佛被什么噎住似的，云曦忽然顿了一下，眼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闪过，然后她摇摇头，在开口时，语气却恢复了之前的欢快：
“哥哥说我身体不大好，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跳舞了，所以……”她忽然一偏头，模样俏皮又可爱地冲三姐说道：
“我就没有再学啦~”
三公主的心却被云曦脸上甜美的笑容刺痛了一下，那么一刹那，她仿佛看到了少女背后悲伤的身影，这张明媚的笑脸之后到底还藏着什么东西？
一瞬间，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懂这个一向单纯直白的小妹妹了。
“那，你没有试着拒绝吗？告诉太子哥哥你很喜欢跳舞？”
三公主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不知为何竟变得有些涩然，云曦方才的话让她知道，现如今这个懒洋洋的任何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小公主，曾经是真的很喜欢跳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