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:告别


小说:贵血之主  作者:白墙对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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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被程成提问。
  一旁又响起抓捕它们的恶徒的恐吓,被针对的豺狼人当即惊醒了过来。
  只见它有些紧张的看了眼程成,随即又有些惶恐的看了眼程成背后的雷斯图特。
  “嗯?”
  程成脑袋微微倾斜,漆黑的瞳仁在豺狼人看来,就仿佛不可见底的深潭,而深潭的潭底——那是永远也无法超脱般的死亡与黑暗……
  终于,在比恐惧更加可怕的恐惧下,不受控制的颤抖嘴唇慢慢恢复掌控,在调整好呼吸后,豺狼人这才慢慢的,一字一句的说出程成想要知道的一切。
  不过,当这只饱受摧残,无辜躺枪,蒙受巨大心理阴影,以至于需要用余下狼生来治愈的豺狼人,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偷看对面众人……主要是拉东和表情气愤的雷斯图特时,当即有些心惊的发觉,自己越说,那个红色头发的人类,表情就越发的凶狠!
  完了……芭比Q了……完了完了完了……
  虽然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  但不出意外,等自己说完,小命也基本上走到头了。
  我为什么要是一只豺狼人?
  我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小鸟?
  哪怕是一只蚯蚓也好!
  “大师,问出来了吗?”
  相比胡思乱想,甚至心灰意冷的想要放弃狼生的豺狼人,众人的注意力毫不留情的又回到了程成身上。
  “了解了一点情况,它和老……嗯嗯……雷斯图特知道的差不多……”
  拉东默默点了点头,虽说他确实也好奇豺狼人到底和程成透露了点什么,可这位德鲁伊大师不愿明示。
  拉东不好多问的同时,也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。
  也许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。
  也许他只是想气气雷斯图特。
  “拉东学长。”
 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不让拉东感觉尴尬,伊姆斯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,突然开口打断了拉东的联想。
  “嗯……怎么?你说……”
  拉东回过神来。
  “能把这只豺狼人卖给我们吗?包括白天死掉的那些?”
  程成一愣,随即像沫儿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  事实上,拉东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是愣了一下,不过相比程成这个外来户,壮汉拉东几乎是片刻后,便又露出了然的神情,不过,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,又确认般问了一句。
  “你是准备放了它?”
  “没错……”
  伊姆斯颌首。
  “他回答了大师的问题,凡尊令者,皆有赏赐。”
  随着拉东和伊姆斯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,程成也大概明白了伊姆斯的用意。
  在某些并不重要的记忆里,程成翻找出了曾经看过的国外古代历史趣闻。
  说起来,眼前这种情况,其实就是一种……习俗,或者说姿态。
  在富足和平,人文昌盛的年代,贵族或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大师,思想家,在给下属学徒指派工作或者只是单纯询问一些事情后,通常都会给予一些奖励。
  说白了,就是你给我面子,我给你金子。
  这个时候,受者自然兴高采烈,贵族或身份崇高者,则通过这种对他们而言惠而不费的手段,变相的维护并巩固了自己的美名与身份。
  不过程成不知道的是,贵族与后者之间略有不同的点,在于前者基本都是自掏腰包,后者则因为个人魅力或道德水准,会有为之拥护的信众代为支付。
  而刚刚拉东愣的那么一下,其实就是突然意识到,伊姆斯对程成已经不单单只是认同。
  “啪……”
  随着拉东一个手势,一声金属锁弹开的脆响,原本已经准备好闭眼受死的豺狼人先是身子一软,好似被无形的子弹打中了一般,但很快,它也察觉到了异样,愕然的摸向脖子,摸到了那把死死箍住脖子,但现在也只是一条软趴趴铁索的项圈。
  “你自由了。”
  程成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。
  没有傻愣,也没有犹豫。
  这一次,豺狼人的表现让程成非常满意。
  几乎是瞬间,它支愣起耳朵,两鬓如同钢针的硬毛根根挺立。
  下一秒,程成只感觉眼花一般,刚刚还站在原地的豺狼人,随着一声兴奋的狼嚎,刹时间化为一团灰影,消失在了森林深处……
  而相比那只,在其他同类看来没骨头的豺狼人,感到更加震惊乃至心脏狂跳的其他豺狼人,此刻皆是齐刷刷转头看向程成,一双双眼睛里几乎要射出绿光来,
  那样子,就仿佛饿了三天三夜,等待投食的雏鸟一般。
  不过很可惜。
  机会这种东西,往往只有一次,至少程成此刻没想到还有什么要问。
  事实上,程成这会儿,有那么一瞬,只感觉心底涌上一丝茫然,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羡慕这个逃出生天的幸运儿,但不知为何,他又下意识的警告自己,不要再去想。
  直到好一会儿。
  “早点休息吧,”
  程成转过头。
  身前的篝火依旧热烈的劈啪作响,但此刻,他却在无与任何人交谈的兴致,整个人往后一仰,便闭上了眼睛。
  “明天还有很远的路要走。”
  ………………
  或许是坚持修炼冥想法的缘故,也有可能是没了手机,失去熬夜理由的缘故。
  第二天早上,程成醒来时,整个营地里,除了值最后一班守夜任务的伊姆斯,其他人都一副还没下定决心起床的样子。
  “早上好……大师。”
  伊姆斯注意到身旁的动静,和早起的程成打了声招呼,
  “早上……哈……好嗷……”
  程成冲伊姆斯摆了摆手,顺带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。
  “几点了?现在。”
  “五点二十八。”
  伊姆斯放下烧火棍,从上衣口袋摸出怀表看了一眼。
  “才五点半吗?”程成伸了一个懒腰,“现在天亮的越来越早了。”
  “五点半差两……不……差一分钟。”
  伊姆斯刚要收回怀表的手一顿,在看了一眼,纠正道。
  “昨夜睡得还好吗?”
  “这种鬼地方就别问这种鬼问题了。昨夜不管是从哪边吹来的风,都能闻到一股子陈年老……”
  程成说着,目光落在营地外围的豺狼人奴隶身上。
  “算了……大早上就不说这些了……”
  在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,其余人也陆续起床。
  等众人洗漱过后,吃过早饭,熄灭篝火……
  打点好行装程成一行和拉东两人相对而立。
  “我们该返程了,所以,就祝你们此行好运吧。
  拉东说着,探出手伊姆斯握了握。
  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  伊姆斯颌首,
  而等拉东转向程成时,程成似是不习惯这种陌生的交流方式一般,动作有些生涩。
  主要是,和三米多高的拉东握手,程成只感觉自己就像个孩子。
  “大师,有时间一定去圣伯安做客。”
  “当然,一路顺风。”
  “一路……顺风?”
  拉东和程成皆是一愣。
  只是前者不太明白顺风是什么含义,后者却是因为无意间暴露了不符合人设的信息而在心里拍脑门。
  “听起来像是沿海地区才会有的告别方式,有什么含义吗?大师?”
  拉东握着程成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,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。
  “有些种子是借风传播,”
  可能是撒谎撒的太多了,程成面上毫无波澜。
  “德鲁伊相信这是自然给予的最好指引,所以,愿风指引你们未来的方向!”
  “也愿风指引着您。”
  拉东颇为感慨道。
 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,伊姆斯取出钱包,从中捻出一叠印有黑金色纹路的钞票。
  “这些钱应该够你们补齐还欠缺的实验体了。”
  “不用,”
  拉东伸手就要把钱推回去,然而伊姆斯绕了一圈,却并未收回来。
  “这些就当是我们买下你们送的那些药剂,拿着吧!”
  拉东迟疑了片刻,最终还是苦笑着接过了钞票。
  “话说,我曾经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爆裂之手级的魔法师,但我当时确实不会想到,成为爆裂之手后,自己还会缺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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