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(527字)

　　一
　　仍记得几年前的某个地方，
　　很冷的北方。
　　人们的双手合拢，
　　为热风祈祷，
　　一年又一年，
　　他们的容颜渐渐老去了。
　　二
　　南方孕育了宜人的土地，
　　尽管潮湿。
　　我走在水的深处，
　　意气风发，偶得诗意，
　　我像夸父对太阳一样对它痴迷。
　　离乡万里，
　　热浪烤干了身体。
　　三
　　东方的黎明，
　　我们孩子的睫毛，
　　在金色的阳光下轻轻颤动。
　　是禁不住疑惑吗？
　　候鸟从大陆的另一端带来消息，
　　我们相拥而泣。
　　是那热风悄悄地吹来，
　　季节交融在一起。
　　四
　　威严的大人们冷笑，
　　我们很平静，
　　我们欢呼，
　　我们藏身在襁褓里。
　　我们独自行走，
　　有时并肩。
　　在海与沙的细线之间，
　　在天与云相吻的地方，
　　现在我们自由了。
　　可我却失掉了方向。
　　五
　　我曾经见过，
　　日出在西方，
　　这好像很不可思议。
　　西部是所有夜晚结束的地方，
　　河面，小丘，云朵，
　　地平线的上方的天空……
　　颜色从灰色变成金色。
　　你可以和我们相拥在一起。
　　直到你，我们看见：
　　光将金色的蓓蕾吹散在云雾之上。
　　我们以为，
　　可以这样度过我们的生命，
　　把故事交给下一代。
　　六
　　可现在我们是难民，
　　远离我们正遗忘的和热爱的生活，
　　无家可归，
　　现在我们是孤独的。
　　我们是难民，在东方，
　　千百年未变的苦刑。
　　把过去的记忆装在布袋里。
　　我们寻求庇护，
　　我们一无所有，
　　我们是北方的弃子，
　　原来这可怜的孩子，
　　一生没寻到南方的影子。
　　七
　　原来我们，
　　在东方的羁旅，
　　是被流放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