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香

　　我将地图和油画卷在一起，随后在苏娘与春回的目送下离开了这家解忧杂货铺。
　　“云云，你真的要替那小孩找爹？”
　　刚走到苏娘看不见的地方，盘踞在我右手上的阿大就活跃起来。
　　“恩，顺路找找。”
　　我随手拽起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，漫不经心道。
　　“哦——”
　　阿大刚抬起的脑袋瞬间又趴了下去，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。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阿大的异常情况让我有些担心，我旋即丢下刚刚那根被我蹂躏了半碎的狗尾巴草。
　　抬手盯着阿大关切道：“阿大，你是缺水了吗？”
　　阿大摇摇头：“没有，我只是觉得他们怪怪的。”
　　“昂——”
　　阿大的话让我一时不知从何作答。
　　要知道阿大的直觉判断向来不是无的放矢，想当初我们刚踏足闵钟山这片土地的时候，他说森林里的迷雾有毒。
　　后来我在云阁木屋看那些书籍的时候，确实发现森林里有毒。
　　障毒，一种针对人类的毒，鲛人少量吸入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。
　　“奇怪吗？”
　　我呢喃，仔细回想自己进入杂货铺前后发生的事情，貌似并无不妥。
　　况且我始终相信，鲛人都是善良的。
　　“算了，当我没说。”
　　阿大圆碌碌的乌瞳望着我，见我有所迟疑，旋即就撇嘴否认了自己的观点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“嗝——”
　　我刚想同阿大深入讨论下这件事情就被一个陌生的嗝给打断了。
　　倏地，一阵浓郁的酒香味不断侵袭着我的鼻腔，随之还有不断响起的酒嗝。
　　“嗝——”
　　我顺声瞧去，是前面一家酒肆。
　　酒肆旁站着一个扶墙的少女，少女腰间别着一只大酒葫芦，一手撑墙一手正提着一个酒坛仰头喝着。
　　唔——
　　这小姐姐好生潇洒。
　　我驻足，紧盯着对方，眸中是一种欣赏以及向往。
　　“呵——”
　　对方似是见我盯着她瞧，朝我轻笑了一下，手上的酒坛向上提了提，像是在邀我共饮。
　　美人勾唇，红裙妩媚。
　　我下意识地向她走去，细碎的脚步声掩盖在这酒嗝之下。
　　“云云，这酒好香呀！”
　　原本还无精打采的阿大扬长着脑袋，正盯着那个小姐姐手上的酒坛痴痴地看着，嘴边留着可疑的液体痕迹。
　　我深吸一口气，周围的酒气争先恐后钻进我的鼻腔。
　　我闭眼，感受着。
　　嗯……这酒确实是酒中极品。
　　想我在父王的酒窖里也偷尝过不少地方官员进献来的贡酒，可那味道却没有一种能有这般香醇的。
　　“嗝——”
　　“喝酒么？”
　　美人眼神迷离，脸上带着醉意，打了个酒嗝笑着对我说。
　　“咕咚咕咚——”
　　不等我回话，对方提着酒坛仰头又是一大口大口的灌入。
　　有些许酒水从她嘴角流出，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流入鼓鼓的胸前，濡湿了上半身青色的绸衣。
　　“喝吗？”
　　她站直身体，伸手将酒坛子递给我。
　　我看着褐色的酒坛有些心动，可一想到自己酒后那姿态，吞咽了两下口水，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。
　　“云云，我想喝。”
　　我刚拒绝，阿大那略带沙哑的少年音响起，他伸出两只触手，试图勾住那摇摇晃晃的酒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