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9、我真是好人

　　夜晚，棉花俱乐部，《落水狗》剧组在这里聚会。棉花俱乐部和LV影业同在日落大道上，相距不到一千米，从公司来这边比较方便，这也是他把聚会地点放在这里的原因。这家俱乐部外观通体黑色，地上两层，地下一层，上层夜总会，一层歌舞厅，负一层赌场，营业项目众多，是洛杉矶地区最热闹的夜店之一。每天晚上这里都有名气比较大的乐队或歌手驻场演出，也时常有明星出没。由于俱乐部的老板是洛杉矶黑帮教父米奇·科恩，治安状况非常不错。《落水狗》剧组来了之后，坐在舞池边的卡座里，喝酒聊天看辣妹。“现在的夜店越来越没意思了，想看脱衣舞还要专门去脱衣舞俱乐部，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，随便一家夜店里就有各种劲爆表演。”“说得没错，当年洛杉矶夜店的老板大都是意大利黑手党或者爱尔兰帮，有时候喝酒的时候还能遇到帮派枪战，噼里啪啦，非常热闹。”“现在的帮派都忙着走私品，哪有时间打打杀杀。”“嘿，有人要看脱衣舞表演吗？楼上有舞厅，看起来很不错。”“不去了，我年龄大了，看了容易失眠。”“不对，年龄大就该多看看，促进血液循环。”“咳~先别说这个，贝鲁奇小姐来了。”众人看向了过道，莫妮卡穿着蓝色无袖连衣裙，提着小挎包，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。“她可真漂亮，杜卡从哪找到这样一个大美人？”克里斯潘嘀咕道。“谁知道呢，那个混蛋太不像话了，我们每天在剧组忙来忙去，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，可他什么事也不干，还找了个大美女当助理，不行，我也要个美女助理。”昆汀皱着眉头说道。“嗨~莫妮卡，杜卡没过来吗？”劳伦斯班德问道。“他遇到了熟人，在那里聊天。”莫妮卡回头指了指吧台。杜卡正坐吧台前跟两个男人，一个中年白人，穿着花衬衫，戴着金链子。另一个五六十岁，有点秃顶，穿着商务休闲装，身边跟着个壮汉保镖，很有派头。“米奇科恩老大？杜卡怎么认识他？”“另一个好像是阿基特，洛杉矶贩头目之一。”“杜卡跟他们认识，难道他也是帮派成员？”众人惊讶地看向莫妮卡，考虑到她才来公司，大家又看向了昆汀。“别乱猜，杜卡肯定不是帮派成员。”昆汀摆了摆手，说起了杜卡在酒吧禁毒的事情，重点说了下杜卡三枪吓退阿基特的典故。“你在开玩笑吗？隔一百米远的距离击中三个啤酒瓶？这不可能！”“我也觉得不可能，我经常玩手枪，手枪有效射程只有七八十米，超过那个范围子弹是飘的，杜卡怎么能做到？”“可这是真的，当时很多人看到，阿基特带着十多个手下来酒吧找麻烦，杜卡连开三枪吓退了他们，你看看阿基特现在对杜卡也很小心。”“这么厉害？杜卡是干什么的？”“哦，对了，忘了告诉你们，杜卡以前是特种兵，从墨西哥十万陆军中选出来的兵王。这家伙最厉害的不是枪法，而是格斗，那次阿基特手下五个人来酒吧闹事，手里拿着工具刀...杜卡这样这样...”昆汀越说越激动，手舞足蹈地演示起了杜卡空手干掉五个混混的经过。旁边莫妮卡抓紧了手里的挎包，那个骗子老板看起了彬彬有礼，阳刚俊朗，怎么会这么暴力？——“杜卡，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？”吧台上，阿基特问道。“不怎么样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墨西哥人，又不是毒贩，哪来的品卖给你，你找错人了。”“别急杜卡，现在墨西哥局势动荡，导致各个渠道不稳定，品价格忽高忽低，这个时候正是赚钱的好时候，你要不要试试？一公斤柯卡因我给你五万美金，听说墨西哥那边收购价只有6000美金，近十倍利润，这不比你开电影公司赚钱？”阿基特劝说道。“干不了，我是个好人，一个正经的生意人，做不了违法的勾当，你们还是找别人去，再见科恩老大！”杜卡摆摆手走了。“这家伙！”阿基特看了看他，“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个好人。”“我建议你最好把他当个好人，如果他真变成了坏人，你大概要倒霉了。”米奇科恩晃着酒杯说道。“你看出了什么？科恩老大。”“一点，他看到我们的时候，眼神都没有变一下，要么无知，要么根本不怕我们，根据伱的描述，这家伙显然是个有本事的人。”米奇科恩说道。“是的，杜卡确实很厉害，可这样一个人偏要做正经生意，太浪费了。”阿基特摇了摇头。“现在你们很缺货吗？”“不比86年那阵子差。”阿基特叹道。——“回想86年那阵子，货真他么的紧缺，谁都没货，大家只好抽树叶子过瘾...”卡座里，蒂姆罗斯正在排练橙先生的台词。那场戏刚好也是在酒吧里，橙先生原本是警察，为了混进黑帮，取得乔老大的信任，他装作成一个老贩的姿态，虚构他在过去贩的经历，把假话尽量说得详细真实。“嘿，86年洛杉矶真缺货吗，我怎么没有印象？”克里斯潘问道。“那是你不缺钱，85年奇奇警探被虐杀的事情你知道吗，他还登上了《时代周刊》杂志封面，86年美国政府封锁了美墨边境三千公里的边境线，逼迫墨西哥政府交出杀害奇奇警探的凶手。墨西哥方面不交，双方僵持了半年，那一次害苦了大家，很多人搞不到品，被迫戒毒，那时候一片麻叶不比一片黄金叶便宜。”饰演金先生的迈克尔马德森说道。“奇奇警探我知道，最后那件事怎么样？杀害奇奇的凶手有没有被抓到？”克里斯潘问道。“不清楚，杜卡你应该知道。”“知道一点。”杜卡放下酒杯说道。从八十年代起，美国缉毒局一直要求墨西哥禁毒，不要再祸害美利坚人民。墨西哥方面反过来要美国禁枪，只要美国把枪禁了，毒贩买不到武器，墨西哥方面收拾毒贩很容易，如果不禁枪，墨西哥军方警方的武器没有贩的先进，根本打不过。美国不愿意禁枪，他们每年靠卖武器给贩集团赚几百亿美金，当然不能禁，美国政府又采取其它的政策逼迫墨西哥禁毒。墨方表面上答应，实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85年美国缉毒局DEA警探奇奇·卡马雷纳被派到墨西哥禁毒，他利用航空飞机拍下奇瓦瓦州上万亩的大麻田，墨西哥政府无奈，只得安排人烧毁了11平方公里的大麻田。奇奇此举引起了墨西哥坛教父加拉多的愤怒。加拉多贩集团从80年开始向美国贩，每年从美国赚来的钱约占全国GDP的5%-8%，不仅转来了外汇，还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。贩也成为墨西哥经济支柱之一，墨西哥政府从上到下一路保驾护航，连美国CIA也给他们打掩护，从中捞取油水。在加拉多虐杀奇奇后，墨西哥方面也没有立即交出加拉多，88年墨西哥政坛面临换届，执政党革命制度党需要加拉多帮忙搞赢选举，还要他安排人刺杀了两位总统候选人。等到选举结束，加拉多失去了利用价值，墨西哥方面才把他抓起来。“现在洛杉矶地区毒品价格上涨，也是因为加拉多被抓，他手下几个头领在抢地盘的缘故。”“难怪，我就说最近大嘛价格怎么涨这么多。”克里斯潘拍着腿说道。杜卡笑了笑，墨西哥也可怜，唯一能影响到美国市场的，也只有毒品了。晚上八点多，《落水狗》剧组聚会结束了，大家先后离开了酒吧。“走吧莫妮卡，我送你回去。”杜卡上了车说道。“不用了金先生，我自己打车回去。”莫妮卡摆了摆手。“别客气，我车速很快，不耽误时间。”杜卡偏了下头。莫妮卡犹豫了两秒，还是上了车子。“你住在哪？”“西好莱坞伯德街。”“我们离得不远。”杜卡启动了车子，从停车场开进了车流密集的主车道。“莫妮卡，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。”“什么？”莫妮卡疑惑地看着他。“岗位的事情，我忘了告诉你总制片助理和总裁助理都是我的助理。”“没关系，你是老板，完全不需要跟我一个助理道歉。”莫妮卡握着拳头说道。杜卡笑了笑，“这两个职位的性质并不相同，一个负责行政，一个负责制片，你做制片助理，将来可以转任制片人。如果你想继续给我做助手，将来可以转做总裁助理。”“我觉得做制片助理还不错。”莫妮卡肯定地说道。“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杜卡耸耸肩膀。过了十多分钟，车子来到了伯德街一处临街公寓楼下，这处公寓比他住的要高档一些，但也属于普通公寓的范畴。“金先生，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莫妮卡下了车子说道。“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？”杜卡靠着车窗问道。莫妮卡盯着他静静地看了两秒，忽然妩媚一笑，“是我失礼了，老板，你要上去喝杯咖啡吗？”“emm~下次，天色太晚了，你早点休息，明天见。”杜卡摆了摆手，开车离开了街道。莫妮卡望着远去的车子，微微一笑，胆小的男人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