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父子相认


小说:九源寻星录  作者:暮雪笙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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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西凉帝国南部,天虎城,虎啸茶馆。
  “上次那些赤虎族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,竟敢大庭广众之下贬低本国皇帝?”李玖年蹙着眉,轻声说道。
  白阳沉思:“他们不过是赤虎族王爷养的狗,我估计他已经在准备谋反了。”
  “那我们还待在他们的领地里,这不是找死吗?”李玖年反问道。
  白阳忽然想到了计策:“不,我觉得若他真想谋反,我们现在反倒不能离开。”
  “那要如何?”李玖年追问。
  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,赤虎王宫就在我们眼前。”白阳眼神凌厉地说道。
  “这太危险了!”李玖年提醒道。
  “我说过西凉凶险无比,你们硬要跟来。”白阳调侃道。
  李玖年叹了口气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  “我也去!”李玖玥也跃跃欲试。
  李婉青也露出了跃跃欲试地眼神。
  白阳连忙摆手:“你俩给我好好待在外边。”
  “哼,又不带我玩!”李玖玥不悦。
  白阳掏出两张化身符:“化身符只有两张,如果你们也拿的出来,那我没话说。”
  无奈,李婉青和李玖玥乖乖待在外城,而白阳和李玖年则乔装混入内城,寻找潜入王宫的机会。
  当街对士兵出手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,但是杂役呢?
  白阳和李玖年化身成杂役,很容易就骗过了守门士兵的眼睛。然后,白阳又给了李玖年一张化身符,决定兵分两路去调查。
  李玖年疑问道:“不是就两张吗,你怎么还有?”
  白阳无奈地摇摇头:“我要不这么说,她们指定要跟来——别告诉她们啊。”
  赤虎王宫的守备异常森严,别说探查情报了,就连躲避巡查部队都是件难事。好在,巡查部队似乎根本不把小小的杂役放在眼里。
  白阳尽量隐匿气息,游走于宫墙角落。
  天虎宫,长老院。
  听声音,一个是迟暮的老者,另一个则是正值壮年的男人。
  “王爷,你若想好,他们便可以出发了。”老者平淡地说道。
  “让他们出发吧,好不容易逮到白无尘外出祭祀的机会,怎么可以轻易放过?”景亦虎冷笑道。
  “的确,此等机会千载难逢,更何况我等有无上尊者赐予的神兵助阵,颠覆白狼族的统治,指日可待!”长老略带兴奋地说道。
  “若是在祭典上成功重伤白无尘,倒也不必请神兵出鞘了。”景亦虎笑道。
  “王爷尽可放心,那人提供的碎灵珠没有问题,其合击威力足以重伤合体期修士。”长老自信地说道。
  景亦虎点点头:“嗯,这我便放心了。”
  碎灵珠?难道是一种威力很大的爆破性法宝?若是这样,岂能让赤虎族如愿?
  为了避免被景亦虎察觉,白阳迅速从长老院附近撤离,同时用玉简传音通知李玖年撤回外城。
  天虎城,外城。
  白阳和李玖年将搜集到的情报梳理了一遍。
  白阳分析道:“赤虎族上下皆反骨,此次刺杀更是蓄谋已久,我们不能继续待在此地,更不能让赤虎族刺客先一步到达祭坛。”
  “可是,我们压根不认识路啊?”李玖年忧愁道。
  白阳从纳戒里取出一张地图,对着三人展示了一下:“别担心,刚才我顺手扯了一份。”
  “怎么什么事在你手上都那么顺手啊?”李玖年调侃道。
  “走啦!还等什么?”白阳催促道。
  白阳一行人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急行近千里,等到达西凉城外的时候,已经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。
  赤虎族一行声势浩大,队伍也拉得很长,在速度上比白阳一行慢了一大截,因此白阳一行还有几分时间。
  西凉帝国中部偏北,西凉城,南门。
  几名守卫兵拦住了白阳一行人的去路,并满脸严肃地喝道:“外来人士请自证身份。”
  白阳一愣,还要证明身份?这白阳还好说,那身后三个人岂不是进不去了?
  “请立即证明身份,否则请你离开西凉城范围!”士兵的语气加重了几分。
  一丝紫色本源雷从白阳右手升起,天山白狼的缩影浮现在手中。
  守卫士兵的脸色微变:“进吧。”
  “他们是我的客人。”白阳指了指身后的三人。
  “他们可以随您一起进城。”守卫士兵摆摆手,示意通行。
  西凉城,外城。
  急行数日,四人都有些疲倦了,于是先找了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。
  一天后,外城的大街上。
  白阳等人正在悠闲地逛街,正是这时,一道悠长浑厚的号角声响起,街上的人群都纷纷让道,立于街道两侧,好像在迎接谁。
  “皇帝陛下巡街出城,闲杂人等回避道路两侧!”两名先行开路的骑兵奔驰而过,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。
  片刻后,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,如长龙一般,慢慢走来。
  队伍所过之处,平民、巡街士兵纷纷跪拜于道路两侧。
  “父亲——”白阳望着辉煌的紫金驾车,居然忘了需要跪拜。
  “大胆!陛下巡街,汝为何不跪?”负责护驾的士兵大声斥责道。
  “白阳,白阳!”李玖年趴在地上,轻轻扯动白阳的衣角。
  白阳这才晃过神来,连忙跪地:“大人恕罪,陛下恕罪!小民被陛下天威所震慑,一时忘了参拜!”
  这时,紫金驾车的窗口伸出来一只手,语气不怒自威:“饶过他,祭典要紧。”
  护驾士兵见皇帝发话,也不再逼迫:“遵命!”
  紫金驾车之后是各类官员,官员之后便是随行的三百皇家禁卫军。此次祭典,平民亦可观礼,跟在禁卫军后方一同出城便可。
  “跟上他们。”白阳起身混入人群,三人紧随其后。
  ······
  西凉帝国中部,祭神台。
  赤虎族、银豹族、白狼族、玄狼族、豺狼族的礼部官员皆已到位,只等皇帝亲登祭台。一声号角响过,三百禁军错落排列,护住祭台的同时,将平民隔绝在外。
  白无尘身着华服,缓缓登上祭台,转身拂袖,俯视脚下各族官员、人民。
  “臣等拜见陛下!”众官员纷纷跪地参拜,祭台之外的平民百姓们也随之拜倒在地。
  白无尘两手一抬:“平身。”
  “谢陛下!”众人起身。
  白无尘给身边的礼官使了一个眼神,礼官立马会意:“祭典——开始!”
  这之后,礼官说什么,白无尘就做什么。
  “焚香——”
  白无尘点燃若干神香。
  “一敬天地!”
  白无尘对天三拜,在香炉里插了三根香。
  “二敬神明!”
  白无尘向着北方三拜,并上三根香。
  “三敬祖先!”
  白无尘对着祭坛上的香炉三拜,并插上最后三根香。
  “敬酒!”
  白无尘斟满一杯酒,还是刚才的顺序,又来了一遍。
  ······
  该走的过场都走得差不多,白无尘也开始了自己的演讲。
  “此次祭典,意在团结各族各部,同心建设更强大、更美好的西凉帝国,只有齐心协力,共同繁荣,西凉帝国才有更好的未来,才能不受异国欺凌——”虽然都是事先拟好草稿的官话,但并非没有道理。
  这时,礼官又发话了:“各部族献礼!”
  此环节即各部族向皇室献出这些年族里收集到的一些稀世珍宝,哪个部族的宝物最好,自然最受重视。
  “战斗准备。”白阳在李玖年耳边轻声提醒。
  “嗯。”李玖年点头,然后对身后的李婉青和李玖玥使了个眼色。
  祭台上。
  “白狼族献礼——天山雪莲一株、七阶大荒犀角一根、六阶大荒沙虬甲一件、极寒冰髓一块、紫金锭五根······”
  平民议论纷纷。
  “不愧是皇室,拿出手的宝物没一个差的。”
  “人家皇室高手如云,取几件妖兽身上的宝贝,不就是挥挥手的事?”
  ······
  “玄狼族献礼——七阶大荒犀角两根、六阶地穴魔蝎之心一枚、地髓灵芝一枚······”
  “不愧是玄狼亲王,出手这么阔绰。”
  “大荒犀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常见了?”
  ······
  “豺狼族献礼——真灵宝·歃血刀一柄、地阶顶级兽血丹一枚······”
  “兽血丹?就是能在短时间暴涨修为的那个?”
  “没错,而且还是地阶顶级!”
  “银豹族献礼——真灵宝·白金长戟一柄······”
  ······
  轮到赤虎族献宝,除了赤虎族以外,只有白阳等人知道他们要刺王杀驾。
  “行动。”白阳比划了一个手势,四人分散开来,各自就位。
  祭台上。
  “赤虎族,献宝吧。”礼官摆手示意赤虎族礼官打开那十几个木盒。
  “此宝尤为珍贵,还请陛下近前查看。”赤虎族礼官假装恭敬地说道。
  “陛下,这——”礼官比较警惕,正要劝阻白无尘。
  白无尘轻轻推开礼官的手:“没事,看看而已。”
  白无尘刚走下几步台阶,那十几个赤虎族杀手立马原形毕露,他们猛地打开木盒,将十二枚碎灵丹一齐丢向白无尘,所有人都猝不及防。
  神龙御灵诀·扰!
  十二枚碎灵丹在即将触碰到白无尘的时候,凝固在了空中。
  神龙御灵诀·复归!
  那些碎灵丹原路朝着赤虎族杀手飞来,那些杀手都没反应过来就丧生在剧烈的爆炸之中。
  “陛下小心!”礼官直接朝白无尘扑了过来,张开了护盾。
  好在碎灵丹是分散开爆裂的,白无尘和礼官虽被震飞了出去,但也只是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。
  混在平民中的赤虎族士兵还以为杀手已经得手了,想都没想直接暴起,把现场弄得一团乱。
  “护驾!”礼官大喊。
  在场除了禁卫军,几乎都是文官,不太擅长打斗,连自己都保护不了,还护什么驾?
  白阳站在祭台的柱子顶上,粗略估计了一下,混在平民中的赤虎军大概有八百多人,这些禁军未必是对手。
  赤虎军很快冲破了禁军的防线,直奔祭台而来,并且肆意冲杀各族礼官。
  “我堂堂合体期修士还需要保护吗?快去保护各族官员!”白无尘命令道。
  “是。”白无尘身边的六名禁卫军也投入了战斗。
  禁卫军虽勇猛,却也顶不住数倍于己的敌人。
  “陛下,将士们都顶不住了,有好些官员都被他们挟持了!”一个满身伤痕的禁卫士兵前来汇报。
  “赤虎族,早料到你们会造反,没想到会是今天!”白无尘大怒,正欲出手,一杆长枪从天而降。
  那杆长枪拥有玄铁枪头,枪杆乃是高阶兽骨所制,落地之时,便直接刺穿了两名赤虎族的士兵。随后,长枪又飞上天际,回到柱顶之人的手里。
  “他是——”白无尘心生疑惑,就在这时,三十多名赤虎族士兵又杀到祭台上。
  五色雷法·神罚之坠!
  祭台上空被大量的乌云笼罩,五色雷光肆意跳动,柱顶之人引雷而下,持枪坠地,那三十多名赤虎族士兵命丧当场。
  白阳单手拔出插进地里的枪头,隔着面具,回头看了白无尘一眼:“您没事吧?”
  “朕没事,阁下是——”白无尘正想追问,源源不断的赤虎族士兵从祭台下杀上来。
  一阵满带戾气的寒风吹过——风吟枪法!
  白阳所过之处,皆是赤虎族士兵的尸首。
  “这枪法不是我西凉之物,难道他是——中原人?”白无尘顿时心生警惕,但突然,他又放下警惕。
  “小白狼,该出来活动活动了。”六种颜色的雷光从白阳的身体里爆射开来,瞬间杀死了近五十名赤虎族士兵。
  嗷呜!
  一声来自王者的怒嚎响彻整个祭神台,高达三丈的天山白狼王矗立在白阳身后。
  “天山白狼王?”白无尘满脸疑惑,突然想到什么,却又觉得难以置信。
  天山白狼王的怒嚎可以大大激发禁卫军将士的潜力,而白阳游掠于战场之间,杀人如麻,禁卫军很快就压过赤虎族士兵一头。
  “快撤退!”赤虎族伏兵大势已去,意图撤退。
  “想跑?”白阳冷笑一声,李婉青他们已从暗处杀出。
  玄冰地棘!
  极霜冰雨!
  八百赤虎族士兵尽灭。
  大战过后,清点禁军人数,只剩一百二十多人,好在大部分官员都没有大碍。
  白阳收起长枪,缓缓朝着白无尘走去,礼官正欲上前阻拦,却被白无尘拉开。
  “草民拜见陛下。”白阳给白无尘行了一个大礼。
  “免礼,起来吧。”白无尘言语温和。
  “谢陛下。”白阳站起身,看着白无尘。
  “你的炁灵怎么会是天山白狼王呢?”白无尘说出了心里的疑惑。
  白阳微微点头:“陛下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受伤的将士们也需要治疗,不如先回皇宫?”
  “你说得对——整合部队,回宫!”白无尘对身边的禁军下令。
  西凉城,皇宫,天狼殿。
  “这里只有你我,可以说了吧?”白无尘询问道。
  白阳扯去脸上的面具,直奔主题:“儿臣白阳,拜见父皇。”
  白无尘一惊,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:“等等,你叫我什么?”
  “父皇。”白阳平静地说道。
  白无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孩子,要杀头的。”
  “我没有乱说,我母亲是秋念瑾,白阳这名字也是她取的,我叫你一声父皇,并没有错。”白阳如实说道。
  “秋——念瑾,你怎么证明?”白无尘谨慎地很。
  白阳右手一挥,极霜巨熊立于右侧,左手一抖,天山白狼王立于左侧。这场面,白无尘看了头皮直发麻,就算白阳不说话,他也能确定白阳就是自己的儿子了。
  “白阳,这名字取的好啊,你母亲她——还好吗?”白无尘走上前,满脸愧疚地问道。
  白阳缓缓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  “你不知道?那你是怎么找到西凉来的?”白无尘疑问道。
  白阳苦笑一声:“这个,说来就话长了——”
  白无尘摆摆手:“慢慢说。”
  白阳从曹夕出山、扬州知遇,说到十年约定。
  “你是不是傻呀,还真答应了他?”白无尘反问道。
  “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。”白阳淡然一笑。
  “现在还未满三年,你的修为如何了?”白无尘询问道。
  白阳转动青龙玉手环,释放出真正的气息:“停留半步金丹,半年多了。”
  “不满三年,从筑基初期修炼到半步金丹?这么快?”白无尘难以置信道。
  白阳挠挠脑袋:“其实我的事情还多着呢。”
  然后,白阳又从道羲修炼、除魔卫道讲到了屠戮碧灵潭的开端。
  “所谓正道,不过一群小人!”白无尘愤怒地捶了一下扶手。
  白阳连忙安抚:“那些人都没有得到好下场,我一怒之下,斩杀了十六名具灵期修士,还有不计其数的五派弟子。”
  “打得好——具灵期修士?你怎么杀掉他们的?”白无尘大吃一惊。
  白阳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我动用神兵之力斩杀了他们,但我也付出了一身修为和所有寿命的代价,要不是南疆拜月教的圣姑——李婉青,她舍身为我求来不死仙草,现在我也无法站在这里与您对话。”
  “这么说来,这三年里,你还重新修炼了一次,这拜月教倒是仗义啊,你说的那个圣姑,她还活着吗?”白无尘连忙询问。
  “就是刚才和我联合施展灵技的那位,现在殿外。”白阳转身指了指殿门。
  白无尘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,日后可不能亏待她。”
  “那是自然。”
  然后,白阳又给白无尘讲述了在南疆的经历。
  白无尘这才了解到,白阳是从从陵光神君那里得到了身世之谜,这才找到了西凉国来。
  后来,屠灭邪教,白阳也出了很大的力气,然而雷天锐一家总喜欢搅局。
  “那爷孙现在何处?”白无尘起了杀心。
  “我已记不清打了他多少拳,只是一直打到他魂散丹碎,他爷爷想要报复,结果凑巧被鬼神降吃掉了,死无全尸。”白阳无奈地耸耸肩。
  白无尘起身拍了拍白阳的肩膀,开怀大笑:“果然是我白无尘的种,有仇绝不留到明天,哈哈哈哈哈。”
  “父皇过奖了。”白阳笑道。
  “既然你来了,就安心地住下来吧,皇子的寝宫可一直空着呢。”白无尘指了指东边。
  “那,我的朋友们——”白阳试探道。
  “三百多间房屋,你还怕他们没地方住啊?”白无尘调侃道。
  白阳跪地行礼:“儿臣多谢父皇。”
  白无尘抬抬手,示意白阳起来:“嗯,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,朕择日召集群臣,给你举行太子加冕仪式。”
  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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